打更人说着便要去拉陈子枫的手带他去一个地方,少年开口给回绝了。
“我还有事,就先走了。”
陈子枫心中苦涩,此人看上去神神叨叨的,脑子和正常人不太一样,估计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吓成了这样,想起在千戟岭的遭遇,少年不由的缩了缩脖子,加快了行走的步伐。
第二天,清晨。
陈子凌打算带陈子枫去陈兆坤的坟头祭拜,那时候陈子枫昏迷不醒人世,陈子凌只好将陈兆坤的骨灰埋在一个小山坡上,也算是入土为安,连一场像样的法事都没能举办,兄弟二人买了一些纸钱和祭奠物品,来到那个山坡,再往前方走十几公里就到了千戟岭。民间传闻,千戟岭石头山上有一座前朝大将军的陵墓,入口处有三座大石门,上山就能看见。千戟岭周围都是大大小小的坟墓,暨阳城里的老百姓人老病死后都会葬在千戟岭山下,决不能葬在山上,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。据说山上是将军冢坟,以前就有一个豪门大户,请了风水先生说是千戟岭的石头山风水极佳,对后世子孙有好处,豪门大户将家中死者葬在千戟岭石头山上,结果半年不到,豪门大户全家人天天晚上做噩梦,最后又将那风水先生给请了回来,重新挪坟,从此便再也没有做过同样的噩梦。
兄弟二人在坟前祭奠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离去,回去的路上正好碰到了邧陵府的大公子邧云祯,酒楼掌柜想要开口,又不敢开口,陈子枫向前走着,没有理会任何人,而邧陵府的几个护从有些不耐烦,一把将掌柜按在地上啧啧道:“李掌柜,大英雄路过怎么都不打一声招呼,难道你看不起大英雄。”
这话背着邧陵府的人敢这样说,当着面却万万不敢说,狗日的邧陵府大公子那是出了名的记仇,不说这话,顶多被打一顿,要是说了这话下场可就惨了。
对于邧陵府护从的话,陈子枫没有放在心上,这只是对方的阴谋诡计,明面上看着是在赞扬陈子枫对抗邧陵府成了百姓心目中的英雄,实则谁都知道,邧陵府在暨阳城那就是一个庞然大物,和暨阳王府是同一个级别的存在,在这片土地上,藩王就是土皇帝,而邧陵府在暨阳城横行霸道,暨阳王魏玉章连个屁都不敢放,躺在王府睡大觉,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管这些闲事。
“这不是大战卢一刀的大英雄,我家大公子想瞻仰你这大英雄风采,不给面子。”护从用不屑的语气说道。
卢剑笙从小饿梦想就是想成为一名剑客,所以名字里都带了一个剑字,后来却学了刀,江湖人每每拿此事嘲讽卢剑笙时,卢剑笙便对众人说刀剑本是一家,刀术即是剑术可互通,留下一番耐人寻味的话然后扬长离去。在往后的江湖争斗中,卢剑笙都是一刀击杀对手,从来不使出第二刀,若是有人能在他出刀后还活着,此生便不再对此人出手第二次。
陈子枫在邧云祯的炮制下,街上的店铺酒肆都称赞陈子枫是暨阳城的大英雄,其实就是邧陵府在背后作祟,至于邧陵府为何会这样,估计只有邧申都和邧云祯这两个人知道,邧陵府的服从对此事多有不满,为何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子成了大英雄,而他们为邧陵府付出了那么多,却什么也没有得到,对于此事,邧云祯没有解释,因为不需要。
“好了,休要胡闹,陈公子能在卢护卫出刀后依旧活着,这说明了什么,以后见到陈公子都客气一点,要是让我再看见,别怪本公子家法伺候。”邧云祯对着一众护从呵斥道。
陈子枫没有做任何停留,加快步伐远离众人视线范围,走到一处拐角后,陈子凌这才开口道:“这帮狗娘养的,邧云祯葫芦里买的什么药。”
邧申都和邧云祯父子二人在暨阳城是出了名的狠人,与邧绫芝不同是的,这对父子很懂得观察局势,尤其是细微处的些许变化,这对父子变回立马改变形态,有朝廷撑腰就是大爷,没有朝廷撑腰就装孙子,至于为何要对陈子枫如此客气,整个暨阳城恐怕没几个人知道。
“我猜应该是朝廷有人施压,邧申都这几日都没有路面,多半是去了上京城,你没看见这几日邧陵府都收敛了很多。”陈子枫用猜测的语气说道。
“难道你暨阳王在朝堂之上告了邧陵府一状。”
邧陵府与暨阳王府相安无事已经很多年了,魏玉章真想对老邻居下手,估计早就动手了,也不至于等到现在,不是暨阳王那又会是谁,陈子凌对于朝廷的事情了解得多不是很多,总是一个人喜欢瞎琢磨,对于刚刚自己说出的话否定道:“这些年邧陵府做过的坏事又何止一件两件,魏玉章真要动手,早就动手了,不过,我还真佩服那位与邧陵府对着干的人。”
城门外,一位老妇人与一位少年汉子被看守城门的守备兵给拦下了。
“干什么的,还牵一头牛,若是进城买牛的话,得交税,小兄弟,你们这是第一次来城里吧。”守备兵说话很和气,进城做生意就得交税,这是规矩,什么都好说就是规矩不好说。
少年汉子傻呵呵,拍着自家牛说道:“不卖,这是我行走江湖的坐骑,怎么样,够威风吧,我这头牛翻山越岭无所不能,给我两匹马都不卖。”
善秋一路走来,听的最多的就是阿宽的屁话,说个没完没了,真后悔答应阿宽一起行走江湖,望着城门口“暨阳城”三个大字,善秋丢下少年汉子先一步进了城,因为有一个神仙命她来保护一个人,神仙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存在,善秋可不敢与神仙搭上什么关系,只希望将那位神仙交代的事情办法,保护那个少年直到老死。
善秋望着头顶上方天空,啧啧道:“我都这么老了,也不知道谁先死,是那少年先死还是我这老骨头先死。”
见善秋婆婆离开,阿宽心中有些着急,又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牛,守备兵拦着不让走。
“刘老五,咱们守备营养了那么多战马,养一头牛应该不难吧。”一名青年壮汉说道。
刘老五与青年壮汉对视了一眼,相互打配合,一来而去,就将阿宽骗到了守备营,说是牲口不能进城,得留在守备营先养着,少年什么时候出城了,再来将牛牵走就是了,少年觉得眼前这些人对他极好,又是行礼又是感谢,最后看着陪伴走了一路的老牛转身离去,等办完了事再来拿回自己的牛。
少年离开后,刘老五笑着说道:“这傻孩子,傻乎乎的,当个兵倒挺适合的。”
刘老五抽了一口旱烟,敲打在青壮男子脑门上,说道:“石勇,还愣着干什么,赶紧去吧牛给杀了,这个月可以顿顿吃牛肉,这小日子过得。”
刘老五年过半百,与石勇二人相互配合,尤其是像阿宽这种第一次来暨阳城的普通老百姓,那是一个劲的往死里坑,邧陵府坏事做尽还不是高高在上,有谁敢指手画脚,还不是捏着鼻子认栽,再说了,我刘老五只图财不害命,上天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这些是刘老五内心的自我安慰,当一口牛肉吃进嘴里时,内心的那一丝自我安慰彻底烟消云散。
阿宽紧追慢赶的追上善秋,累的上气不接下气,就是嘴上有些不服气,犟嘴道:“善秋大人,我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一些,那个叫刘老五的非要帮我养牛,说让我离开的时候再把牛还我。”
“但愿他能还你的牛。”善秋若若的回了一句。
“他肯定会还我牛的。”阿宽用十分信任的语气回应道。
因为当时,刘老五的眼神十分真诚,不像是在说谎,阿宽从小在鱼村长大,村民之间相互信任是一种常态,说谎的人必然会受到山神的惩罚,但是阿宽不知道的是,山神只有他们村才有,其他地方却没有。
善秋带着阿宽四处询问,掏出一张画像,很快便得知了少年的消息。一名护从火急火燎来到邧云祯耳边,轻声道:“大公子,有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少年正在打听陈子枫的下落,我们要不要出手将这两人拿下?”
邧云祯单手托起茶杯,茶楼掌柜站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,刚才是酒楼现在是茶楼,邧陵府大公之究竟想做什么,难不成要将这街上的店铺都品尝一遍。这些话,掌柜只能闷在心里,可不敢明着说出口,免得被人落下一个不识抬举的罪名。
邧申都去了上京城,邧陵府的一切指挥权都落在了邧云祯的肩膀上,出门喝茶只是一个借口,更多的了解一些细微的动向,尤其是暨阳王府的动向,但是自始至终暨阳王府一点动静也没有,以前,小王爷没事就往余钱劳的院子里跑,这几天似乎没有瞧见人影。
“大公之。”护从一位邧云祯想事情入神,没有听清楚,于是又喊了一声。
“父亲这操作,我这个当儿子的是越来越看不懂了,你说这是为何?”邧云祯看着窗外,背对着护从问道。
护从想了想,毕恭毕敬的回应道:“小人只管听命刑事,大公之让小人做什么,小人就做什么,至于其他的,小人不敢妄自揣测。”
这是护从的心里话,邧云祯向来息怒无常,说不定这只是在试探他,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,立马就会受到处罚。邧云祯抿一口茶水,叹气道:“其实我也是迫不得已,堂堂邧陵府大公之,要是没点脾气,怎么令众人臣服,尤其是父亲不在这几日,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,为何邧陵府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,魏玉章又为何对此不管不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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